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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常有人问我,你最喜欢金庸小说里的哪个男主角呢?
我一直回答:“都差不多”——我真的觉得每个男主角都差不多,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喜爱的。
听了陈涛作词的《爱上张无忌》这首歌,我想,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男主角,我选张无忌。
杨过和令狐冲都不好,虽然同是孤儿,他们的江湖经历与张无忌相比都太苦了。虽然常有红颜知己相伴,最终又各有各的小龙女和任盈盈,但是杨过的性子太偏执,抱着“谁待我好,我也待他好”的观念,时而也做出些令人发指的杀人事丵件,有侠义之名,但手段残忍;令狐冲自幼便生长在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阴谋里,虽然他有着极其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,但是他周遭的事物太让人伤神费心。
张无忌与杨过相比,有更为仁慈宽容的一面,他说过那句“我不要报仇!我要爹爹妈妈活转来”虽然是孩童尚未明了生死之事的天真言语,却很好地说明了他不是睚眦必报的人。在父母双亡身中寒毒之时,张无忌于汉水相遇温柔美丽的周芷若、舍己救人的常遇春,仿佛在他幼小黑暗的生命中点燃了一盏又一盏温暖的明灯,让张无忌懂得心怀感激,从不去以最恶毒的心意去揣度他人,没有让张无忌变成第二个杨过。张无忌一生经历过的两桩最大的阴谋,其一是周芷若灵蛇岛杀人事丵件,但是从战略意义上讲,这个事丵件对张无忌而言,并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;其二是朱元璋幽禁事丵件,其结果是让张无忌和赵敏正式隐退江湖,歪打正着合了赵敏的心意,也乘了张无忌与世无争的个性。
赵敏诚然是幸福的。而另外三位女子,未必不幸。
她们是幸运的,一生中能够邂逅一次,便已足够。
我不知道对于赵敏、周芷若、小昭和殷离,爱哪个更多一些。赵敏诚然是要和张无忌相守白头的,但是对于其他三人,爱谁、恨谁、怨谁、怜谁……我已经茫然,又或许,这都不重要,因为她们四人,都是值得喜爱的女孩。
或许,正如听来的那句话:有些人相遇、相爱,却注定无法相守,都是有缘无份。
我从未觉得芷若可怕,虽然她是那场爱情阴谋的始作俑者,但是我知道,她始终是爱着无忌的,汉水一逢,便已情根深种。而她日后的所作所为均为灭绝师太所迫,无论她做了什么,我都不会觉得她可恨。就像光明顶上那一剑的风情,险些酿成大祸,却非她本愿。无忌说芷若可敬,我有时候却觉得芷若其实是比蛛儿更可怜。蛛儿可以随时离开天鹰教、离开金花婆婆,甚至可以用假死离开江湖和人世间的一切纷扰,而芷若,她的善良、她的信守诺言、她的尊师、她的掌门责任,让她辛苦辗转于红尘俗世,爱无忌而不得,恨世事之无常。当峨嵋派掌门人周芷若参透名利的空虚,一场烟消云散之后,你是否会依然记得,萧萧汉水上,与你一舟之情,赐你一饭之恩的柔弱女孩?
说小昭,在我印象里,还是喜欢那个一袭白衣,若隐若现于烟水之中,与无忌俩俩相望的女子。新版里的小昭太像双儿了,十足像个小丫头,像那个“韦小宝若说月亮是方的,双儿会望着月亮认真地说‘好像真有点儿起角’”的小丫头。可是我所理解的小昭,她不该是个小丫头,虽然她以小丫头的身份出现在张无忌身边。小昭应该是有自己的主见,不会像双儿一样唯小宝是从、人云亦云。在学识与见解上,她该像王语嫣对武林各家功夫了若指掌一样,不然她无法在张无忌身陷绿柳山庄陷阱之时布阵御敌。比之双儿的单纯,小昭又是个有心计的女子,不然她不会潜入明教为黛绮丝探寻乾坤大挪移的心法,而又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掩藏得那么好,直到离去前的那一刻,才真相大白。小昭应该是那种如水如烟的女子,而她离去之时,又是个如风的女子。若干年后,波斯总坛,寂静无语的如水凉夜,那一袭白衣如烟飘渺的明教圣女,你可知她不会默然如风地念起一段世情推物理?
蛛儿的身世与遭遇仿佛最为可怜。论容貌,她是四女之中最糟的,若练成千蛛万毒手,将是世间第一丑女;论父母亲情,她是最无人疼爱的;论家世背景,她万万不如元朝郡主赵敏;论武功造诣,她的千蛛万毒手终究比不过周芷若的九阴白骨爪;论性格,她又没有小昭的乖巧可人。可是她喜欢张无忌,应该是最真、最没有利益权衡、最单纯坦白的,因为她再次与无忌相遇,乃至爱上“曾阿牛”之时,正是无忌断腿、无依无靠的最为落魄不堪之时,对无忌的照顾最为悉心。童年的齿痕,让蛛儿心里一直印下了张无忌的影子,真正谈得上爱恋的人,蛛儿却知道自己爱的,是那个了无拘束、漫山放牛的阿牛哥,而不是万人景仰的明教教主张无忌。那或许是蛛儿最快乐的日子,从她认识曾阿牛到他们被峨嵋派带到光明顶的一路。蛛儿比芷若聪明,她知道自己爱上的并不是张无忌本人,她爱上的是一个理想中的状态;芷若似乎从未想过,自己爱上的,是否真的是光明顶上的张无忌,还是汉水河上的温馨记忆。不期许的那一天,在不为人知的青山树影,溪水浅岸,你可曾见到她释然一笑,忆起那傲然离去的洒脱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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